【九宫文学】古井贡酒有奖征文选登之饮酒的妙处


饮酒的妙处

作者:郑安国

近日,朋友相邀,到通山县万成广场品尝产于安徽古井贡酒·年份原浆,酒瓶未开,便醇香扑鼻而来,酒液入杯,清澈汤亮,入口香绵,数杯入肚,不觉醉意。推杯换盏间,笔者想起了古人品酒的故事。

如我们所知,酒不是维持生存的必需品,但在中国文化中,它却被认为是人世间不可或缺之物。周公制礼作乐以来,社会的规范系统与主流思想文化相结合,一致训诫、范导饮酒。酒由此进入思想文化领域,逐渐被赋予了思想性、精神性。酒则通过移易人的身体与精神反过来又不断打击、弱化规范系统,释放人性,给不同时代的思想文化带来崭新的活力。两种势力之间盈虚消息,也构成了思想变迁、文化演进的重要动因。

《诗经》里对饮酒的直接记载内容最多,在全书的305篇诗歌里,有30多篇提到了饮酒的内容,反映了当时王室贵族在祭祀、会友、宴饮、庆功、丰收、节庆等环境下的欢乐场景,从而证明酒是周代社会的政治、军事、礼仪、祭祀生活里的重要媒介与物质载体。

历代饮者对中国酒精神都有深刻领悟,“既醉以酒,既饱以德。”(《诗经》)此乃中国思想亘古之风光霁月,亦当为当代中国哲学之基本关怀。人与酒相遇,既实现了酒的性味,也推动着人的性情的释放、完成。人性与酒之性味融合为一既实现了具体的饮酒精神,也赋予了酒以精神特质,生成了酒精神的真实形态。中国酒精神表现于具体历史时段的饮酒精神中,各个时段饮酒精神共同构成了酒精神的完整形态:肯定生命或自我沉沦,神圣或世俗,和乐人群或张扬个性,感官享乐或超越尘俗,打破规则或守护浑全,无序莽进或优雅灵动等多重对立统一品格。

据《齐民要术》记载:东汉建安元年,曹操曾将家乡产的九酝春酒进献给献帝刘协,并上表说明九酝春酒的酿造方法。曹操的《上九酝酒法奏》不仅总结了九酝春酒的酿造工艺,而且还亲自酿制美酒,并提出了具体改进的办法。这样看来,说他是一位酿酒师和酿酒研究者绝不为过。他算得上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位有明确记载的酿酒大师。

除了深刻影响了中国酒的历史,曹操还影响了中国酒文化的范式。酒与文学一直如影随形,没有酒就没有文学。历史上著名的文人,无不与酒相会。酒孕育了文人的气质,激发了文人的创作,重塑了文人的生活。何谓魏晋风流?痛饮酒,熟读《离骚》耳。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曹操作为建安文学的庇护者,开创了饮酒创作的传统,有酒,也要有文章。曹丕、曹植、嵇康、谢灵运、陶渊明……无数文人墨客开始追求醉的感觉。陶醉、醉心、醉墨、醉笔,醉里挑灯看剑,醉成了一种美。

翻开文学史,定然会发现那些流芳百世的文人墨客大都与酒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正如李白所说: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诗酒自古不分家,诗以酒名,酒因诗贵。听过这样一种说法,“对于造酒而言,实在是一件不但用五谷之粒、青山之泉,还须用生命之元气、文化之心魄的事”。所以,中国的酒总蕴藏着一股浓浓的文化气息。酒给了文人们快乐,给了文人们灵感。而文人赋酒以生命,赋酒以文化,赋酒以情思,酒早已随他们体内升腾的血液,融化成历史长河中瑰丽的诗篇。

自古以来,饮酒的名士层出不穷。魏晋时期的竹林七贤,个个是饮酒的行家,其中刘伶堪称“饮坛北斗”。他常乘鹿车,携一壶酒,让一书童拿着锄头跟随,并交代:我要是醉死了,就地把我埋了。刘伶写过《酒德颂》,意思是说自己随时都提着酒杯饮酒,唯酒是务,其他人怎么说自己一点也不在意。刘伶行无踪,居无室,性情豪迈,胸襟开阔,纯粹是以喝酒为乐的人。关于刘伶,民间有“杜康美酒,醉伶三年”的传说。传说他原是王母书童,因醉酒被贬凡间,后来王母派酒仙杜康将其带回天宫。

阮籍,也是竹林七贤之一,和刘伶相比,如果说酒是刘伶的可口可乐,那么对于阮籍而言,酒就是救命的口服液。史载,阮籍“任性不羁,嗜酒能啸”,是当时赫赫有名的文坛名士。于是,在魏晋那个动乱纷争的时代,他便成了曹氏和司马氏政治争夺的香馍馍。相传他曾酩酊大醉六十日,意在逃避各种封官加爵的“美事”,平日里常以醉态示人,闭口不论人是非、不谈时事。其实,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酒徒,酒只是帮他阻挡政治纷扰的一道绝美屏风,使他在那个风雨如晦的时代里得以残存。酒最终淋湿了他一生,也浇灌出至今仍被后人吟唱的八十多首《咏怀诗》。

唐代诗歌大盛,诗人们嗜酒成风,代表人物首推诗仙李白,其中“李白斗酒诗百篇”,更是成为诗酒交融之名句。李白的诗,似乎可以闻到一种酒香,而酒的味道中,似乎也带着一股李白诗的气息。得意的酒,“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惆怅的酒,“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狂放的酒“百年三千六百日,一日须倾三百杯”;洒脱的酒“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苦闷的酒“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我们已然分不清他到底是诗中仙,还是酒中仙。“酒渴思吞海,诗狂欲上天”的杜甫在为众诗人画像的《饮中八仙歌》中生动地描绘李白:“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这位诗仙在《将进酒》中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在《把酒问月》中唱到“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杜甫的咏酒绝唱称著于世。与李白、杜甫同代的爱酒诗人,还有贺知章、孟浩然、王昌龄、白居易、刘禹锡、元稹、李商隐等等。从唐代诗人嗜酒如命到诗歌繁荣,可以看出诗酒交融的盛况。

苏轼爱酒,人们用一个“痴”字来形容,在他留下了众多的历史遗迹中,给人印象最深的还是一个“酒”字。据说,苏轼是中国古代文人中写酒是最多的,三百余首传世词作中,“酒”字出现了九十多次。在《放鹤亭记》一文中,有六处说到酒,文中第二段重点本来是讲放鹤的,却大讲特讲起酒来,以“酒”做宾,以“酒”衬鹤。苏轼见客举杯,书前饮酒,画先小酌,得黄庭坚题字“东坡老人翰林公,醉潮时吐出胸中墨”,就连他自己也认为“使我有名全是酒”。

文人的酒,饮出的是豪气,是奔放自由,如李白;是率真,是高风亮节,如陶渊明;是雄心,是霸气外露,如曹操。文人们爱喝酒,不只因为它醇、烈、绵,更因为酒能激发创作灵感,能寄托胸怀抱负。酒在文人这里已成了一种对人生的品味,一种精神的寄托。

如今,我们端着酒杯,细细地品,除了酒香,还有沉淀其中的文化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