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文学】菜园小记


菜园小记

作者:谢志淼

世间有多少人,就有多少条人生的路。生活肩负着各自的人生。阡陌交通,各自疲惫奔波在延伸自己的人生路上,唯一耿直挚诚的是光阴。哗啦啦如流般穿梭而逝。把一些磕碰,一些愉快或不愉快,一些功成与失败……都淹没于这历史的时光长河之中。

大浪淘沙,留存在记忆里的沙砾、金子,都泛现亮点。各自都为自己的存在欣喜默然。一份自信就越结越深,越结越紧。真希望立马能置身于世界洪流解开情结。譬如最鲜活的记忆,曾经耕作出生机勃勃的菜园。一直在引导着我重操昨日,耕耘出那沉甸甸的丰硕,怡情于瓜果蔬菜采撷时的欢腾。

时代的烙印,雕镂在每一代人的身上。比如我们六十年代之人,一般都容易沉浸于简单的快乐。“伢崽不吃十年空饭 “。确切说出了比我们自童年就有过的打柴,打猪草,做饭……搭把手帮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作菜园更是镶嵌在生活里的日常,家常便饭般的事。

清明种瓜,节节开花,清明一半种,满园获。农谚标明自清明时节,就要开始忙碌起来。翻好菜园地,大人打地沟,我则每隔一拳头的间距,就放一个从储藏地窖里挑出来的薯种。薯头部略微朝上交起,再抽第二沟翻土覆盖上。一般每四行抽条略粗点小的沟。薯种地上大都要间种上缸豆的,每四行抽条小粗沟也就是留下一条小便道,利于平素时割薯藤,摘缸豆。

在生活的江湖快意恩仇。择菜园的一角,精细地平整出一小垄地,土块磕得细细的,再倒上一箕篼火灶灰。再次用锄头耙匀。然后再取出插在门后壁尺(墙缝)的蔗柑籽(大概是甘蔗之一种类形如高梁)。种下甜甜的希望,从此牵上了眼睛,时常对菜园巡顾。菜园也就伴随着我的依恋,生长出绿油油的情怀。到蔗苗尺把长的时候,时光斗转星移到了插薯藤时节,延菜园边上间隔栽上蔗苗。蔗苗随着日子拔节生长。渐渐地长得高高的亭亭玉立,宛若林立于菜园边上的卫士,葱茏着每一个日子的甜美。盛夏来临,当蔗柑籽由青涩淡稞色蜕变成深紫黑色时。这根藏深岁月甜蜜的蔗柑,就倒在我柴刀之下,分节剁断,剥掉蔗皮,口齿留香,那一份清甜啊,沁人心脾!

甜甜的蔗杆给了我生活的启迪。蔗杆定律直接揉进我的生活。生活中平素时的勤劳,艰辛,颠簸,打拼……不就是在种植一根根生活的希望么?在婚庆,乔迁,汤饼之会某一高光时刻,收获众人满满的醉人喜悦。

时代的日新月异,社会是块强大的磁场。人呀!只是一颗微小的磁石,不得不选择条适应自己的生路。顺应生存挤进小城。但我一直囿于菜园情结。换句话说:应该是菜园情怀融入我生活理念。即便是闲时偶尔打个小牌。赢点小钱时的嘚瑟,也形象拟比成了摘点“小菜”。

生活不负勤劳略有收获。几年前决定在城里择居时。我左挑右拣最后还是选定在凤凰山庄一套底层复式楼。门前八九十坪的院落,里面大约有四十余平的花坛,假如开辟成菜园,会适时种上时令蔬菜。那不就是自己一直憧憬的生活么?在四季风情里,葱笼变幻的岁月么?!

日益繁华的县城。吸纳了广大乡镇人口的融入。“城里人“不但善于经营,更是抱着对土地的深情。抑或是挣不脱根深蒂固的菜园情结。哪怕在墙角只要能培上土壤,都栽上几颗菜苔,或在院子里圈一畦地面,培上土壤,就是一洼菜园了。最奇皅是在单元板梯间的飘台上也培上沃土,栽上波菜(图2)肥嫩的波菜迎客松般的摇拽出生机勃勃,清浅的日子也就有了新的格局。

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平时老图书馆靠边的树空间算是我历来的泊车位。可能是去年的河道改造,毁掉了好多河边荒滩上的菜园。现在人们在寻找菜园情结新的落户点,树空无疑成了开辟菜地的首选。一老太婆把愤怒发泄在我车子的停放占据上,特意在我车子的车轮前摔碎许多啤酒瓶。获知是菜园情结惹的祸。我宽恕了菜园情结野蛮生长的巧取豪夺。把车子停放到所住的小区里面了,算是成就了一块新的欣喜理想。让绿意盎然的蔬菜,来改变一个个干枯的人生。

前几天,看到我过二年就八旬而精神矍铄的堂哥。他特地下县城来选购几支毛笔。聊到他现在的养身时。非常谦逊地说写写字。而转瞬又意气奋发朗爽地谈到他的菜园。堂哥的菜园去年某次回家与他聊得兴起时,我是伴堂哥一起去观赏过的。菜园圹都被堂哥用港石砌得结实讲究。石与石搭配构成的图案很具艺术。园子里的蔬菜,更是高调地输入了堂哥教师生涯时秉行的严谨考究。栽的菜苔是横竖成行,间距一致。估摸老兄每次进菜园似乎有检阅者的风范。堂哥的菜园可是纯粹的施用农家肥的。儿孙都在外。堂哥与堂嫂都精心耕作菜园,并攫取剩余的蔬菜养头年猪。春节家人团聚时,也就弥漫了满屋的年味。

菜园似乎是人生宏伟篇章里优美的楔子。牵引着你自然陷入菜地“情网”。菜园情结嵌入人生的剧本,从辛劳耕作入戏。然后从菜园不断撷取丰饶季令的鲜蔬,喂养出品质生活,喂养着一天天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