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文学】《彩虹,我要为你鼓个掌》

彩虹,我要为你鼓个掌

作者:张凯

夜深了,时针已悄然滑向一点。我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只因心有一桩未了之事,那便是要把此刻的心绪记录下来,生怕当时的那份情绪转瞬即逝。于是,我重又回到书房,打开电脑,点上一根烟,思绪便如脱缰之马,肆意奔腾,写作之旅就此拉开帷幕。

今日的晚餐,我和爱人不愿在家中操弄,我遂提议去家巷子口对面那家唤作“杨芳包砣”的小店。这小店不大,却透着别样的温馨。记得某一个凌晨,我腹内空空,下楼寻食,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儿。小店由一对年轻夫妻打理,那男店主热忱地为我炒了一份鸡蛋饭。依着我的饭量,我只点了小份,通常店家或许不愿做,可他却痛痛快快地应下了。毕竟多了也是浪费,就为这,我对这厨师小哥添了几分好感。所以今日又提议来此小店用餐。

我们随意点了几样小吃,小哥照样热情款待,细致入微。千张皮上撒着几把小葱花,还主动给你倒上些许小醋;卤制的猪脚切得规整,软烂适度;杨芳地道的包砣,虽未包芋头,倒也嚼劲满满。最后,我们没让他做汤,他却热心地端来一碗清淡的坨汤,撒上葱花。

没一会儿,岳母把女儿送到我们跟前。三人匆匆吃完饭。“砰!”一声闷响传来,我探头瞧去,原来是两辆车追尾,车身相互擦碰。我跟爱人说道:“你们女同志开车还是不太稳当哟。”毕竟两车司机皆是女子。这位厨师小哥,本大可对小店前的这档子交通事故不闻不问,可他却热心地奔上前去,充当起交警调解,眼看两人就要吵得不可开交,他还在中间周旋。我跟爱人打趣:“瞧,这家店生意指定不错,这服务真是到位啊。”

吃完饭结账后,天空飘下丝丝细雨,但无需撑伞。我极爱了这凉爽的天气,伴着那几滴小雨,真是舒坦极了。刚出门,就听见女儿大恬子喊了一声:“爸爸,你看!”我顺着她的手望向天空,哟呵,竟是一道彩虹。大恬子兴奋得不行。旁边的爱人也说:“怕是有十几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彩虹啦。”我们三人并肩而立,站在街边,就为了能多瞅一眼这彩虹,仿佛只要一挪步,它就会消失不见。

只见那彩虹藏在远处那栋楼后,宛如一位害羞的小姑娘,扭扭捏捏,遮遮掩掩,就是不肯大大方方与我们相见。我们痴痴地看了许久,爱人又掏出手机左拍右拍,我牵着大恬子,缓缓向前移动。走过街道,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越走越惊喜,竟发现这是一道双色彩虹。没了建筑物的遮挡,这彩虹终于毫无保留地展露全貌。这时候,在我眼中,它一会儿像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壮汉,仿佛要把这世间万物一股脑儿都装进自己怀里;一会儿又像一位五彩斑斓的胖姑娘,娇艳妩媚,楚楚动人。我牵着大恬子,爱人仍在不停地拍摄。

这时,女儿冷不丁冒出一句:“爸爸,我要跟彩虹鼓个掌。”嘿,这小家伙,这话讲得多妙!我说:“那你鼓吧!”于是,女儿双手欢快地鼓起掌来。瞧着她那可爱的小模样,我心里头乐开了花。就冲着这句话,今晚我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事记录下来,于是便有了此文的题目——彩虹,我要为你鼓个掌。

下午在县里开会,县领导说起接下来或许还有大到暴雨,要大家提高警惕,做好各项防汛工作,当时我的心还悬在半空。此刻见到这彩虹,我似乎也得以宽心,它好似大雨过后的那一丝抚慰。晚间再翻看朋友圈,众多照片与视频都在展示这道双彩虹的迷人风姿。想起车祸现场,两位怒气冲冲的女子在热心小哥的调解下转为平和沟通,还有女儿与爱人见到彩虹时那股兴奋劲儿,以及女儿那句“爸爸,我要跟彩虹鼓个掌”,这些生动的画面,在我心间久久盘桓,难以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