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徐大发
“色胜金衣美，甘逾玉液清。”说的就是柿子。
黄金周里，摄友雨山兄相约雁鸣兄及吾一起去万家乡（现隶属黄沙镇）拍柿子。光听他的描述就立马口舌生津，心驰神往了。我们骑着摩托车，带好行头直奔目的地。时而是弯弯曲曲的上坡路，有如“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时而是九曲回肠的下山路，下冲时如同“黄河之水天上来”。耳边风驰电掣，脚下烟雾缭绕，远山披翠群伏，路边时而突然闪出几户人家。一路你追我赶，旁边尽是些裸奔的石头山，见此情形顿生疑惑：如此贫瘠的土地，竟有传说中的火红柿子？
从通山县城向西北方向驱驰约莫三十来里即到了万家柿子盛产地上坳村。听人说万家出名的柿子产地有上坳、北山、泥湖等村，这次慕名而来不知能否如愿。我们沿着干净的水泥公路七拐八弯的直下，在山腰处即看到有零星的柿子树露出身来，其树梢上红红的柿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诱人。
我们把单骑停稳在路旁，各自拿了家伙就往林子里直钻。那柿子树在远处向我们招手，就是一时难以抵达她们身边。我们得小心地分开草丛，钻过刺蓬，攀逾石岩，才能来到柿子树底下。细观脚下，才发现山坡上其实尽是些人工开垦出来的一等等梯形的山地，农人在崖缝处刨出土来栽上柿树种上庄稼，只是柿子树长高后这里不再作为农地耕作了。我们按照自己的兴趣寻觅最佳角度为柿树们照相，那些不知名的野藤红叶也不时的入得画来。拍久了，就有点不甘心，总想一尝柿子的味道，可又担心被人逮着难逃嫌疑。刚好，有一雨山兄熟识的老乡路过，高声发过话来——你们尽管采摘啊，有人看见就说是我叫摘的！见此，我们内心欢喜不已，很是感动于这份盛情。
万家柿子夏初开花，十月果熟。这里的柿子营养丰富，富含胡萝卜素、维生素、葡萄糖、果糖及钙、磷、铁等矿物质，既可去涩生食，又可放软熟食。还可加工成柿饼、柿糕、柿面等，而且还能酿酒、制醋和制糖。当地人还把它用来补虚痨、健脾胃、润心肺、止出血、降低血压、解蛇毒，把青柿子捣烂后还可治疗烧伤、冻伤……看来，柿子全身都是宝，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果品，了解这些后，我更加下决心要好好的品尝一下它。
要食柿子谈何容易。站在柿树下，我们只能望柿兴叹，那些柿子都长在高高的枝头，摘不够，摇不下，很有韧性。偶有熟透的红柿子被摇落下来就瞬间摔烂了，大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势。好不容易爬上一棵柿子树，脚下是大茅林窝和石壁岩，望去深不可测。立在枝桠上的腿脚颤颤巍巍，缓缓地伸了手去，另一只手像猿猴般钩紧粗枝。摘到两三个近处的柿子，选一熟透的食下，一直甜到了心底，也不口渴了，红色浆汁溢出来涂了一嘴，下巴处尤甚。舐之，意尤未尽。再想去多摘，就望柿莫及，只得作罢。
忽然想起，刚才那个老乡的热情里是否藏有玄机。
出得山林，沿着盘旋的公路直下，山脚下低凹处有几十户人家，一问说是下坳村，柿树不多，出名的应在上边的上坳村。调头沿原路直上，从山腰处横插一会儿，果然看到了上坳村。
古树、老屋、池塘……如同到了一个世外桃源，没想到这里竟聚住了这么大的一个村落。这里居住的都是宋氏村民，相传其祖上来此定居已很久了，所居何年开始已无从可考，单从老屋的老的程度就可看出些眉目来。这里的古民居保护得比较好，经常吸引着武汉等外地的人来此观赏拍摄，现在已被县里列为重点保护区。听当地的老人说，日本进犯时鬼子看到险峻的山峰山路迷雾重重，未敢贸然进村，该地才幸免于难。国民党兵进村时，毁坏了些老屋。文化大革命时期，也有些人为的损毁，但大体上完好如初。
真正吸引我们的，还是那些屋旁的柿子树。我们来得正巧，一户人家正在采摘柿子。柿树的叶子落光了，单剩下满树红彤彤沉甸甸的柿子挂在枝头，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尤为光彩夺目。一架长梯搭在树干上，树杈上立着一人，那人手握一根长长的竹竿（竹梢处劈开了小叉）瞄准柿子伸延过去，夹住了结柿子的枝桠扭转竹竿用力一折，折断了果枝，把吊着的一串柿子伸到地面来，早有几个等急了的孩子争着取下柿子放到篮子里。如此反复，那些熟透的柿子被一一采摘下来，未红透的柿子仍被留在树上，等着下次再摘。树上的老乡热情地摘了几个柿子伸到我们手里，我们可以毫不费力地尽情品尝，几个柿子下去，就肚子变圆了。一边品尝着美味可口的柿子，一边同老乡攀谈起来。我们了解到，是柿子树帮了他们的大忙。那些新竖起的楼房，大都是柿子树的功劳。村里有一棵老柿子树，去年卖了4千多元。现在，万家发展的柿树已达到一万多株，他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哩。
唐代《酉阳杂俎》中称柿树有七绝：“一多寿，二多荫，三无鸟巢，四无虫害，五霜叶可赏，六佳果可啖，七叶可临书作画。”我看如今柿树还有更多的绝处，譬如药疗，譬如致富等等，听说万家柿子将走上科技开发加工之路，这些前景更令人感到欣喜。
夕阳西下，天边是一片火红的晚霞。老乡还在柿树上忙着采摘，那枝头的柿子也变得更红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时的柿子树格外的好看，忍不住要再次拿起相机对准他们，把这丰收的采柿图定格为永恒。
稿件来源：通山电视台（编辑 徐微 编审 乐有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