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和他的追求
文:孔帆升
与张长征认识在哪天哪个场合呢?老实说不记得了,大约也是与世间许多不期然无异,缘于某次酒桌上。酒席上会遇上种种人与奇葩的事,大多过眼云烟,连同那吃进喝进的,一并还给了大地天空。一些人渐行渐远,一些人从此陌路,也有念起就心生感激的。人这一生真有太多道不明,扯不清,到头来无非各自西东而已。
只有文学是底料,它能孕育诸多花草,令它们彼此相连,相映,相惜。
与张长征先生相遇能沿续下去,主要基于他那份平时对文学的尊敬,弄好了底料,等你上桌,他对人的真诚,一下子就给我留下了印象。
有时很费解,这家伙怎么是个跑江湖行侠仗义的,怎么也是个谋利的生意人呢?他是个知书识礼,风趣幽默,又颇具文人情怀的人。我能与他交往下去吗?这种揣测纯属自然,却未免有两分刻薄。在重庆学习时的黄昏,他约我一同去街道走一走,我俩一同脱掉上衣,然后,又坦胸露背回到宾馆,他笑说我耐不住重庆的热吧,终究还是没一个“官”的样子,故意刻意有了要我出洋相的理由,好在街上没一个人认识我,这又不算什么。俗语有云:吃得亏在一堆,洋相之后,我们总有机会在一起,蹭他安排的饭局,看他被人善意调侃或自嘲,看他与圈子里的人一起逗乐,还故意逢人说我俩是重大同学,这都是十分轻松而自然的事。之后,听闻他当过兵,常为战友们做些事,近来为军人事务管理局义务做宣传,还在抗疫期间主动到一线采写稿子,仿佛有使不完的劲,感到这同学有点怪怪的。
一日,突然收到他厚厚的书稿,真是大大吃了一惊!原来他还是个有心人哪!
厉害了我的弟,手里握有两杆枪哪!那尚武情怀始终融在血液里,令他比常人心胸宽广,富有正义与热情。而风雅的笔杆又使他多了份可爱与绅士,虽然谈吐离不开粗俗,却也有了恰到的收放。他的笔平常藏在口袋里,却不知不觉将笔锋伸到了生活深处。读着温热的文字,感知到他蘸着一腔炙热之情,挥洒起来竟然自如自在,佳句美篇不时闪现,令我感到十分的高兴。
文学的魅力如常如新,在我的身边能够吸引更多的人,这是值得欣慰的。行有余力读无用书,写无用文,娱无争之心性,夫复何求?一些人走到一起,有共同的追求,共同的话题,能够看到彼此身上的亮光,而且愿意互相靠近,愿意捧着初心彼此呼应,各自在大地上表达,这就够了。至于能走多远,到达怎样的高度,会带来多大影响,将受到什么评价,这不是写作者该在意的。读者说什么,那是他们的事,明智的作者惟求写得更好一些,断不会说:要不,你来写写试试?这也是我正要对长征和文友说的一句话。难道我们会因为别人而改变初衷?会因那不着谱的话而停止努力?心无旁鹜,享受自己的劳动;患得患失,只会变得更平庸与无知。
人总得有种精神,有种寄托,好把日子从庸常应付中抽出来,镀上那能引领自己的圣光。假如不是这样,我相信人是会很容易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尽管我们条件有限,但在从事一门职业,有着一番打拼之余,读读书写写作,丰富自己的精神生活,总比单一的活着好。长征所走过的路,已然给我烙下了印记。他用心用情地一路走来,从体制内到体制外,从一腔热血的军营到自由散漫的小文化圈子,从中规中矩上班到风雨兼程、杯盏交错的江湖,人生起起落落,有顺畅有曲折,有辛酸有欢笑。联成一串,谁说不是一道引人驻足的风景呢?他对父母的孝顺,对亲人的呵护,对朋友的友爱,对社会怀有明亮阳光的心态,他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这本身就是十分感人的,形诸笔端便增加了人生的价值。这样的人生也是值得回味与珍视的人生。比如年近半百了还去做义工,还去义务献血,比如冷静地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待周围正在发生的事情,比如一直默默地用未做修饰的语言去记录身边的风景与人物。这种淳朴、真诚、执着的品性,与丰富多姿的生活交织,碰撞出属于他才有的火花,又叫人如何不称叹!
长征的描写是细腻的,写同学惟妙惟肖,令人捧腹又发人深思。写富水湖生动形象,触动心灵。那里的一草一木,老房子、老树、祖宗堂、菜地,都饱含了他血浓于水的情感,因而读来分外亲切。七里桃花冲是与我一道去的,看他大大咧咧、不怎么留心的样子,我以为他此行纯粹是去感受自然,却不曾想居然写下洋洋数千字。人真是不可貌相,明明是游山玩水吃喝玩乐,不其然地就展现了老到的文字。真得刮目相看了!
之前,他偶尔把草稿给我看,不经意间总有闪光的句子,令我眼前一亮,无法不读下去。读之,总能让我发现有别于我的人生,有益于我的营养。这次集中阅读,更是欲罢不能。
我愿意读身边人写的家长里短,觉得与读文学名著一样对我具有吸引力,我很容易也十分情愿地把时间洒在这上面,让我的读写增加许多鲜活的元素。
期待长征写出更好的文字,悦己悦人。
作者简介:
孔帆升,湖北省百名文学人才,中国作协会员。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散文选刊》《散文海外版》《长江文艺》《短篇小说》《湖北日报》等国内外众多报刊发表文学作品。有作品选入人教版高中语文教材,出版多部散文集。
主 编:阮 冰
编 辑:徐 微
编 审:唐 成
程 思
总监制:阮班新
出品人:阮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