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文学】心恋秋色,不忍离别



冯丽娟


今天锁上店门去登山,一行十六人,租一辆中巴车,于早上八点向山界八个尖出发,一起去听流水清音,去赏霜叶斑斓,去尝秋果美味,去与山顶白云约会。

车行至山界吴家,一行人下车,戴上帽子,背上双肩包,拿出登山杖,而我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除了水和食物什么都没有,心里却有些不屑,不就是爬个山嘛?可是一上山,我手抓空一根被砍断了的树枝,差一点失去重心,着实吓了一跳!上到半山腰,一棵爬满青藤的珊瑚朴古树出现在眼前,树心全空了,一棵树烂成了两棵树,树枝却很茂盛,看样子真的经历了八百年的风霜了。随着狗吠声渐近,一幢房子出现在眼前,六只圈在墙边竹篱笆里的大白鹅,被这群人惊得“嘎嘎”直叫。院场内一根竹篙上挂着几只竹筛,上面晒着柿饼,院场边是一棵挂满金黄果子的柿子树。一对老夫妻露着笑脸与我们打招呼,他们过着松花酿酒、春水煎茶的日子,虽然几间房子有些老旧,却有着篱院南山的意蕴,心中着实欢喜。屋后竹林深深,白雾茫茫,霜染丛林,红叶满山。虽然是初次相见却似久别重逢,原来一不小心走进了杜牧的诗里:“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莫非杜牧也曾来过此地吗?而我们又为杜牧的诗增添了一景,我们在山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山下看我们了。

哼着歌,穿过竹林,在杂木丛中爬行,抬头擦汗间,突然与猕猴桃相遇了,一串串大大小小的果子挂满枝头,男士们爬上树使劲摇,“噼哩啪啦”掉了一地,女士们每捡起一个果子就留下一串笑声,那情境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大家行囊是越来越重,心却越来越轻松。生活中,每一个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负重前行,无暇顾及自己。但是,偶尔放飞一次,登山看流云,泛舟戏碧水,抚慰一下疲惫的心灵,是一件多么美的事啊!

秋风萧瑟,黄叶飘落满地。走累了,躺在上面,仰望天空。伸手摘下那一串串酸酸甜甜的红山果,静静倾听中,竟有阵阵蜂鸣,蜂虫与山色一体,只闻其声,不见其形,要不是躺在这枯叶上,静静的倾听,很难发现林中的另一个世界的忙碌。

穿过一片映山红丛林,我们终于登上了八个尖山顶,八座山头如今被一座座五十多米高的风电塔虎踞,长长的扇叶好似振翅欲飞的雄鹰,白云从塔尖掠过。站在这峰顶,一览众山小,群山就在我们脚下,前面一挥手是江西,后面一回眸是通山。只觉天高地迴,宇宙无穷,望不尽的山色空蒙,看不够的水光潋滟。如果我们把满山绿叶,蜂飞蝶舞的春天比作千娇百媚的少女,那么这白云悠悠,野果飘香的秋天,绝对是优雅内敛的风韵少妇,美得让人陶醉其中,美得让人欲拔不能。

我们在这美妙的八个尖山顶,以白云当屋,群山当桌,大地为椅,秋风伴奏,以茶代酒,和着这色彩斑斓的秋色,品尝着各自带来的美食,参加平生以来最难以忘怀的“特别宴席”。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就到了下午两点,我们为了多看风景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选择新的线路下山。林深草密,虽有导航,还是上上下下几趟才找到回来的路,大伙戏称之为“四渡赤水”。

踏上归途,几度回眸,心恋秋色,不忍离去……